最低工資委員會早前就法定最低工資進行檢討,本能為基層僱員帶來增薪機會,奈何勞資雙方未能達成共識,坊間甚至預料最低工資水平有機會凍結在現時37.5元的水平。就此,工聯會立法會議員陸頌雄及勞顧會勞方代表鄧家彪於今天召開記者會,批評最低工資水平長期偏低及滯後,未能反映勞動成果,特別在過去一年,勞動市場不穩,令收入本已不足的基層工友陷入更困難的境況。陸頌雄及鄧家彪強烈反對凍結最低工資水平,並促請政府以關顧基層勞工權益為本位,調升新一年的最低工資金額,以及從速落實最低工資一年一檢。
最低工資水平跑輸大市 工資增幅低於一般僱員
陸頌雄表示,最低工資政策的原意是保障工人能以勞力換取足以生存的薪金,以維持合理生活水平,但本港的最低工資長期滯後,不少基層勞工日做十多小時,生活僅足糊口。兩年才檢討一次最低工資的做法,根本不合時宜。
陸頌雄續指,自2010年立法制定最低工資至今,名義工資指數[1]的累積升幅已達46%,惟最低工資水平的增幅只有約34%,兩者存有明顯差距,可見領取最低工資的僱員的加薪幅度,遠遠落後於一般僱員。即使在經濟環境有所改善或增長的情況下,他們依然分享不到經濟成果。
按行業主類劃分的名義工資指數 (所有選定行業主類)
|
名義工資指數 (1992年9月 = 100) |
按年升幅 |
法定最低工資時薪(元) |
按年升幅 |
2010年6月 |
160.5 |
2.2% |
— |
— |
2011年6月 |
173.4 |
8.0% |
28.0 |
— |
2012年6月 |
182.1 |
5.1% |
28.0 |
0.0% |
2013年6月 |
191.6 |
5.2% |
30.0 |
7.1% |
2014年6月 |
200.3 |
4.5% |
30.0 |
0.0% |
2015年6月 |
209.4 |
4.6% |
32.5 |
8.3% |
2016年6月 |
217.3 |
3.8% |
32.5 |
0.0% |
2017年6月 |
225.6 |
3.8% |
34.5 |
6.2% |
2018年6月 |
234.2 |
3.8% |
34.5 |
0.0% |
2019年6月 |
243.2 |
3.8% |
37.5 |
8.7% |
2020年6月 |
246.2 |
1.3% |
37.5 |
0.0% |
累積升幅* |
|
46% |
|
34% |
*累積升幅為4捨5入數字
最低工資買不到1杯半中杯拿鐵咖啡
把香港最低工資購買力與外地相比,其中一個方法是用拿鐵指數[2]作一個比較[3]。香港生活成本高昂,尤其是房價和租金水平,都反映在服務和貨品的價格。在2019年,香港的拿鐵指數排世界第7位[4],價格為4.6美元,比不少歐美國家還要高。但香港每小時最低工資只能買1.3杯中杯拿鐵咖啡,連一杯半也買不到(見下表)。可見香港最低工資的購買力非常不足。
國家 |
最低工資能買多少杯中杯拿鐵咖啡 |
澳洲 |
4.08 |
新西蘭 |
3.35 |
英國 |
2.93 |
法國 |
2.81 |
盧森堡 |
2.41 |
德國 |
2.69 |
南韓 |
2.22 |
美國 |
1.70 |
香港 |
1.30 |
哥斯達黎加 |
0.60 |
俄羅斯 |
0.23 |
最低工資不及綜援水平 調升最低工資刻不容緩
鄧家彪強調,綜援是以入息補助方法,為那些有經濟困難的人士提供安全網,有關金額只用以應付生活上最基本需要,但現實是,最低工資水平竟比綜援還要低,即連解決最基本生活所需也不能。
參考相關數據可見,2016年前,一個家庭中有兩人全職工作,均領取最低工資的話,以每月工作208小時(每天8小時,每月工作26天)計算,兩人加起來的收入,是高於綜援4人家庭的平均每月綜援金額。但2016年起,同樣的情況兩人的收入,已經開始少於4人家庭的綜援金額。也就是說,即使同樣是4人家庭,父母外出工作,供養兩名子女,領取最低工資所得的收入比綜援還少,連基本生活所需也不足以應付,形成極荒謬的現象。
年份 |
合資格4人家庭的 |
父母2人全職工作,均領取最低工資的收入 |
2011 |
10,371 |
11,648 |
2012 |
11,242 |
11,648 |
2013 |
11,817 |
12,480 |
2014 |
12,438 |
12480 |
2015 |
13,401 |
13,520 |
2016 |
13,943 |
13,520 |
2017 |
14,579 |
14,352 |
2018 |
15,182 |
14,352 |
2019 |
15,675 |
15,600 |
總結
香港最低工資額偏低,與世界其他國家的最低工資額相比,購買力非常弱。而且由實施至今,增幅一直都差於名義工資的增幅,領取最低工資收入人士分享不到經濟成果,所以到2016年後,如父母均只領取最低工資收入,如要撫養兩名子女,他們的收入連4人家庭的綜援金額水平也不及,連基本收入也保障不到,令到倚賴最低工資收入的家庭,生活越來越困苦。
建議
鄧家彪及陸頌雄表示,按年調升薪酬是基層僱員維持生計的基本,也是對其勞力付出的尊重與認同,故提出以下建議:
- 行政長官會同行政會議有權修訂最低工資委員會建議的訂明每小時最低工資額,當局必須承諾行使此權力,不凍結最低工資額,以免領取最低工資人士的收入被通脹蠶食,變相等同減薪;
- 按工聯會建議,把最低工資調升至每小時5元,約為時薪工資中位數的六成,以確保低收入勞工得到基本工資保障;以及
- 落實最低工資一年一檢,務使有關金額及時得到合理調升。
註:陸頌雄將提交私人條例草案—《2020年最低工資(修訂)條例草案》,要求最低工資委員會一年報告一次其對訂明每小時最低工資額的款額作出的建議。
[1] 名義工資指數是將接連兩次統計調查中勞動人口的行業、職業及性別結構維持不變,從而量度督導級及以下僱員(即不包括經理級與專業僱員)純粹在工資率方面的變動。
[2] 2004年《經濟學人》推出了「中杯拿鐵指數」,以作為代表購買力平價的一個指標。購買力平價(Purchasing power parity)是一種根據各國不同的價格水準計算出來的貨幣之間的等值係數,使我們能夠在經濟學上對各國的國內生產總值進行合理比較。
[3] 葉兆輝:《香港貧窮問題真相》,頁69-73。